顾学之看着钟氏老实，心情也慢慢好了。

    原本还想好好训训她，转念想到家里的春丫，一时又觉得对不住钟氏，顾学之清清嗓子，态度也比刚刚温和许多。

    “我前几日回来的，一直找不到你们，今日遇到苏平，才知道你们住在这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住在这里是二公子安排的吧？顾韫与二公子定亲，也不能事事求着二公子，让人家看了只会说她不知矜持。阿韫和文哥呢？”

    一直没有开口的钟氏，听到前夫提起儿子，才抬起头，“夫君原是还记得文哥。”

    顾学之面上的笑一僵，“你这是何意？”

    “夫君进来之后，便一直在训妾身，却从未问起过文哥怎么样了？文哥被城哥打的耳聋，这事夫君许是忘记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钟慧娘。”顾学之直呼名子，可见是动了怒。

    钟氏心提到了嗓子处，她知道不能退让，不然未来女儿和儿子过的是什么日子，她几乎已经看见了。

    “夫君是被我说中觉得没脸了吗？当初我便说和离，老夫人送来了休书，我便是顶着不好的名声，也要带着他们离开那个家。文哥还好一些，阿韫从小到大，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，老夫人不是打便是骂，能干活了便将家里的活都扔在阿韫身上。如今想起这些，妾身恨不能甩自己几巴掌，将妾身早早打醒，如此女儿也不会受那么多苦。”

    钟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，越说底气越足，目光从开始的怯懦，也变的无比坚定起来，“夫君还是回去吧，日后我会带着阿韫和文哥好好过，即便要饭，也不会再回那个家。”

    “钟氏，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？”顾学之坐不住，已经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妾身自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”钟氏不在胆怯，“顾老爷请回吧。”

    顾学这抿着唇，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钟氏，想在她的眼里看出慌乱来，时间一点点过去，钟氏没有丝毫退让，这样的钟氏让顾学之陌生，仿佛眼前的人跟本不是钟氏。

    这一刻，顾学之心底有些慌了，“慧娘，不要再闹了，我知道你心中委屈，是我对不住你，没有护住你们母子，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？那是我母亲，我不能不孝，只能让你们跟着我受些委屈。我保证这次回去后，一定护着你们，不再让你们受委屈。”

    顾学之明白以前的办法行不通，甚至后悔刚刚进来那般态度，他不想放下面子，只想着眼下没有外人先把钟氏哄住，不然等儿女回来，希望更小。

    如此，顾学之才放低态度，“慧娘，夫妻多年，咱们又有四个孩子，如今我升官了，日子会越来越好，文哥也需要读书，你是最疼他们的，总不能因为他们没有依靠而受委屈吧？我知以前是我做的不好，我在这里给你认错了。”

    语罢，顾学之双手搭在身前，对着钟氏便是一揖。

    钟氏扭开身子避开，“你走吧。”

    前夫的话，让钟氏心动过，可是女儿的脸在脑子里闪过，还有长子打文哥的那一幕，让她立时又狠下心来。